《我們都是異端者》第七章 (25/9/2014修訂)


  天色暗了下來,看來今天要下大雨。

  雖然這樣想沒有科學根據,但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鏡這幾天跟我們討論過,組織為了執行這個統一意識的計劃,花了不少資金和人力在研究上,因此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找出新總部的位置,直接從組織內部進行破壞,使研究的資料和數據大量遺失,這麼一來組織將會元氣大傷。但這樣做極度危險,因為這樣一個受眾多國家支持的組織,總部防守的嚴密程度可以比得上美軍的一個空軍基地。

  我同意如非必要,還是不要這樣以身犯險……即使成功,全身而退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我們不是特工,更不是超級英雄,沒有這樣的膽識,也沒有這樣的能力。

  所以我們現在可以說是處於閒置狀態。

  我把大部份時間都花在摸索這個廢棄車廠的格局上……三層的建築物,最高的是天台,主要是以前停泊巴士的地方,第二層除了有一大半是供車輛停泊的地方以外,還有飯堂、休息室,以及數個辦公室,應該是派更部之類非前線的部門工作的地方吧……

  突然一陣暈眩的感覺襲向了我。

  這種感覺一閃即逝,但仍是強烈得使我坐倒在地。

  我連忙望向其他人,只見周家朗按著自己的頭,小雪扶著牆壁,鏡則保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但也面色蒼白閉上了眼睛。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那陣暈眩感已經遠去,但我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剛剛全香港的人都感受到這種暈眩感,還是只有我們四個人感受到,但大概跟那個組織有關吧……

  「覆蓋全香港的強電磁波……他們終於做到這一步了。」鏡站了起來,雙眼發出跟以往不一樣的光芒。「如果沒猜錯的話,現在香港大約九成半的人口,都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又是強電磁波?剛剛的暈眩感雖然也使我很不好受,但和當初的頭痛相比還是差太遠了。

  周家朗直接把我的疑問提出來了:「這次只是暈一下,完全沒有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啊。」

  「你們的大腦已經接觸過同樣的電磁波,所以對它已經有那種……嗯,可以說是『抗性』吧,有點像打了疫苗那樣……組織不會再嘗試操控異端者的意識,而是選擇直接清除,也是這個原因。」

  總之這次電磁波對我們同樣沒有影響就是了。

  話說回來,九成人口的意識都被控制了,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我彷彿看見了街上充滿著失去意識的人漫無目的地遊蕩,全都像是喪屍一樣追殺我們……

  我不敢再想像下去,所以我直接跑上了天台。

  雖然這座舊巴士廠只有三層,但每層的樓底都比一般的建築物高,加上附近的工廠大廈也不算高,所以還是能夠看到附近的。

  沒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街上一切都平靜得很。

  但這樣平靜的街道上,卻瀰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氛圍。

  很矛盾,但確實是這種感覺。

  之所以這麼平靜,是因為街上的車輛都停下來了。

  人們也都站著不動了。

  如果現在拍下一張照片,然後要給照片定一個標題,最合適的一定是「靜止的世界」。

  「跟那時是一樣的。」鏡已經站在我的身旁。

  周家朗以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還好,我以為你受不了刺激,正想勸你珍惜生命啊。」

  「哎呀,這不好笑啦……」小雪沒好氣的說。

  我揮一揮手,示意他們安靜。

  因為遠處開始傳來汽車響號的聲音。

  鏡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出神的說道:「應該是一個完全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的異端者吧……」

  忽然,定格的畫面又活動起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一次我們四人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麼快就回復正常了?」鏡皺著眉頭,看來也感到十分意外。

  我問起那天在格物中學,老師和同學被控制的情形。

  小雪回想著說:「那種情況,就像是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時間忽然停止了,所有人都呈現一種空洞的眼神,坐在那裡……在我們失去知覺之前,他們都沒有動過。」

  但這次從靜止到回復正常之間,連兩分鐘也沒有……

  正自沉思,街道上又有異動。

  只見遠處一棟高樓大廈的側面上,出現了卡瑞里亞的樣子。

  怎麼會!難道他已經有超能力,想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了?想到這裡,我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

  「沒什麼,這是投射出來的影像而已。」身旁又一次傳來鏡那淡然的聲音。

  仔細一看,果然在大廈下方有一道強光照向卡瑞里亞出的位置,那應該是一個投影器……

  「我是卡瑞里亞‧奧努克斯,新世界的創造者。」洪亮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我的思路。卡瑞里亞透過廣播器擴大的聲音,即使在我們身處的高度聽起來也是非常清晰。「根據早已訂下的計劃,我們正致力於建構一個全新的世界,目的非常簡單,就是讓所有人類的意識歸於一體,從而世上的因價值觀不同而引起的爭端減少,並引導我們人類得到更美好和諧的生活。」

  「這是一個宏大的計劃,比任何個人的利益都重要。但很遺憾,這項計劃與所有的慾望、情感等所謂的人性是相違背的,因此我們設法使全世界的人類進入空白狀態,進行意識上的重設。但不幸的是,因為某些無法解決的問題,少部份人會成為異端者,也就是你們。」

  這是組織對異端者的宣言嗎……

  「被稱為異端者的你們,仍然會保持那種不合時宜、以自我為中心的意識思想,因此是不能跟其他人一起進入新世界的。但現階段你們的生活仍然保持一切正常,只要不打破我們的規則,在下一個階段之前,我可以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不會受到威脅……」

  這算是什麼保證啊……一方面說異端者的生活可以維持原狀,另一方面卻說必須遵從他們的規則。

  「當務之急,是要找出四個對所有人的生存都構成嚴重威脅的危險人物。」

  這一句使我不由得一驚,望向那棟大廈上的影像,只見畫面已經切換為我們四個人的學生照。

  「他什麼時候有我們的照片了?」周家朗吃驚的問。

  小雪擔心的說道:「我們逃走時,應該沒有被他看見才對……」

  「學生資料庫……」鏡沉著臉正要解釋,卡瑞里亞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

  「這四個人都是竊取機密,企圖破壞世界秩序的通緝犯,請所有市民和異端者合作,找出這四個人的匿藏位置,並與警方合作,捉拿此四人歸案。若有異端者能提供資料或捉住這四個人,我會盡我所能,滿足你的一個要求。」畫面在消失前又變回了卡瑞里亞的臉孔。

  我驚愕地看著那棟已回復正常的大廈……

  這一刻,我們正式被通緝了,現在全香港的人都會想要抓住我們。

  「利用人性的貪婪嗎……」鏡咬牙說道:「這一著真狠毒啊,看來他已不打算清除異端者了,卻想要透過其他的手段利用他們……換句話說,要清除的目標已經變成我們了。」

  「怎麼會……」周家朗和小雪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竭力壓抑驚恐的情緒,嘗試說出一句有安撫作用的話來:「但現在這裡依然很安全對吧……全香港這麼大的地方,要找到這座廢墟的可能性還是很低。」

  但以香港數百萬人的力量,要找四個人真的有這麼困難嗎?

  現在我們要面對的,不只有組織和被控制意識的人,還有其他的異端者。

  「沒錯,暫時我們都沒有什麼即時的危險。」鏡說道,事實上他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還可以保持鎮定的。「反過來看,本來我們要查出計劃的目的和內容,現在已經明確得多了。」

  這倒是沒錯。

  根據剛才卡瑞里亞的廣播,他的計劃是統一人類的意識,創造一個沒有爭端和罪惡的新世界。他還提到,現階段要為人類進行意識上的重設,使他們進入空白狀態……

  「那是什麼?」我把資料整理到這裡時不禁問道。

  鏡想了一想,說道:「被電磁波干擾了大腦的人,自我意識會昏迷,進入一種無法思考的狀態,這時他們就像一隻空白的光碟,不論被人灌輸怎樣的指令到大腦中都會接受。那些指令,也被稱為虛擬意識,但整個程序是怎麼運作的,我就不清楚了。」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說:「畢竟……我脫離組織時,還沒有一個人是成功被植入虛擬意識的,但當然,現在事實證明他們已克服這個障礙了。」

  「喔……」我點點頭,繼續概括現時已經掌握的資訊。

  ……那就是說,即使控制了香港大部份人,計劃的執行還未算完成,還有下一個階段。如果把卡瑞里亞的廣播與當初網上那兩段留言加以對照,那麼留言的內容應該是真的。

  「但看來部份細節被修改了。」鏡又說:「匿名留言中不斷強調的是要消滅異端者,但現在看來,組織是另有打算。」

  我對他笑了笑:「大概是因為你吧,他們沒能抓住你,現在當然把你看得比其他異端者更加重要。」

  「那倒是很值得,用我一個人換數千個異端者的性命。」鏡苦笑了起來。

  那麼說可不對,我說。

  「怎麼?」他愣了一愣。

  「哪有這麼不划算的買賣,是用我們四個人來換才對。」

  他這次真的哈哈笑了起來。

  突然,一段音樂響起,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是手機鈴聲,也只能是我的電話鈴聲。

  為什麼我會知道?

  第一,因為這首高達片尾曲reason是我特意選做手機鈴聲的,我喜歡這首歌的聲量夠大;第二,這裡只剩下我的手機了,另外三人的手機都留在學校了,準確地說,是留在還在學校的書包裡了。

  但我也很久沒有聽過這手機鈴聲了,或者說,這幾天我都忘了手機的存在。

  所以我也呆滯了好一會兒,當周家朗說:「我幫你接吧。」的時候,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等一下!」小雪忽然大叫,但周家朗已經按了「接聽」的按鈕。

  然後,當周家朗把手機湊在我的耳朵旁,我才呆呆的「喂」了一聲。

  但我卻聽不到任何聲音,然後過了幾秒,對方就把電話掛斷了。

  「奇怪,太久沒有用過,壞掉了嗎?」我看一看手機屏幕。

  匿名電話。

  這算啥,誰在這時候還有心情玩這些無聊的玩意!

  忽然傳來鏡嚴肅的聲音,他剛才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你不應接這個電話的。」

  怎麼了?我和周家朗對視一眼,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的位置,可能已被發現了。」

  此句一出,我們三人無不震驚。

  不到三十分鐘前,當我說我們被發現的可能性很低的時候,鏡還回答說「沒錯」,所以我們的神經都放鬆下來了。但現在怎麼說我們的位置可能已經被發現了?

  這句話不是拿來開玩笑的。

  「那通電話,」他說,「不論是誰打過來的,都不重要,重點是你已經接聽了,那麼就已經可以提供足夠的資料,使組織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了。」

  但……他們又怎麼可能知道我的電話號碼!

  「我說過了,學生資料庫。」他不耐煩地揮揮手,「我本來想叫你們不要接這個電話的,但你們到底是瞎了還是怎地,我的手勢已經做得很誇張了,怎麼就是沒有人看到。」

  我低頭不語,剛才我的確沒有留意到鏡的手勢。

  「我有看到啊。」小雪瞪著我們說,「你們兩個人不但瞎了,還都變成聾子了!」

  想起來,剛才她的確喊了一句「等一下」,但我們都沒反應過來。

  直至現在,我才真正感到被全香港數百萬人視作通緝犯是多麼嚴重的事情。

  「那還等什麼,快逃啊。」周家朗拉著小雪就要從出口跑出去。

  我及時把他攔住:「你逃出去又怎樣了?你吃什麼,穿什麼,另外要到什麼地方去啊?而且,你以為只有你想到要逃嗎?他們的人數這麼多,要鎖定整個觀塘區有什麼難度?」

  周家朗沉默不語。

  如果剛才的電話真的已經泄露了我們的行蹤,那麼很快就會有人來到這裡,現在要收拾行裝也來不及了。

  我才不相信卡瑞里亞會笨到親自到這裡捉拿我們,否則不論他如何神通廣大,來到這裡時,也只會見到空蕩蕩的車廠。所以更有可能的是,那些被控制的人會立即到這裡來,最快的恐怕十五分鐘之內就到了。

  如果對方人多的話,我們不太可能以自由之身離開這個地方。

  我們這四人中,沒有什麼戰鬥力可言,至少周家朗和小雪是一點打鬥經驗也沒有,我也只是粗略的在學校的興趣班上學過一些基本的武術而已。

  雖然那天鏡是有一擊打昏羅偉儒的表現,但不可否認,也是佔了出其不意之利。

  怎麼辦,完全想不到能夠安全離開這裡的方法……

  「你們聽著。」說話的是鏡,「現在要全身而退,還是可以的,只是你們必須按照我的安排去做。」

  我們點了點頭。

********

  二十分鐘後。

  六個人的身影出現在觀塘廢棄車廠外,這六個人中沒有一個是帶著那種茫然的眼神走過來的。

  他們本想從出口和入口包抄進去,但發現出口已關上了鐵閘。

  「這就方便得多了,只要堵住這個入口,他們一定逃不了!」一個紫袍人冷笑道。

  這六個人以紫袍人為首,都是在發現組織叛徒的位置後趕來,另外五人全都是異端者。

  他們本來也不相信為這個組織做事有什麼好處,但當紫袍人能夠準確無誤的說出他們過去的經歷以及心中的慾望時,便也不得不相信,眼前的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存在。

  既然如此,幫他們抓住這四個小鬼之後,總不會虧待自己吧。

  但事情的發展總是在人的想像以外,在他們踏進入口的剎那間,一切就發動了。

  他們還未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在那條讓巴士來往地下與一樓停車場的斜道上,四五個舊式的站崗已經滾了下來。

  這些站崗雖然殘舊,但本身的重量加上滾下來的速度,也使那些人不得不向左右兩邊避開。

  一聲巨響,入口已經被堵住了,四周登時變得一片漆黑。

  紫袍人怔了一怔:「那傢伙,想作困獸之鬥嗎?」

  就在此時,傳來一聲咳嗽。

  「不就是幾個小孩嗎?故弄玄虛!」一個渾身肌肉的男人和一個身形瘦長的男人往咳嗽的來源撲了過去。

  但他們不知道,這邊滿是讓維修部員工溜到車底檢查的坑道。

  蓬的一聲,這兩個男人分別摔進了一條坑道之中,爬不起來。

  另外四人正自愕然,耳邊傳來破風之聲。

  「啊!」其中一人被什麼東西打中了。

  「那邊!」四人立即轉過身來。

  黑暗中目不見物,那四個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一個人摸著前方說道:「前面是一堵牆!」

  「不,這裡是空的,大概是有房間之類,這應該是門吧……」

  忽然,紫袍人感到左腳絆到了什麼東西。

  「慢著!」他大叫一聲。

  但陷阱已經發動了,一堆雜物從天而降,剛好落在站得最前的人身前。

  四人驚魂略定,又想向前行進,但卻發現本來通往「房間」的通道已被光管、木板之類的東西堵塞了。

  「可惡,那狡猾的叛徒……這又怎樣,既然已把出入口都堵住,你是逃不掉的。」紫袍人喃喃說道。

********

  我和鏡以最快的速度跑上樓梯,穿過一連串的防煙門後,來到車廠的另一邊。

  小雪和周家朗早就收拾好那些衣服和食物,在這裡等著我們。

  「動作要快,那些雜物可擋不了他們多久!」

  我背起書包,跟他們一起經過一條狹窄的樓梯,從緊急出口逃了出去。

  「真是的,你也太厲害了吧,不用跟他們正面衝突,就讓我們順利的離開車廠了。」我的心情仍未平復。

  「這純粹是利用人在黑暗的心理罷了,一開始你引起了部份人的注意,但他們撲向你那邊的時候卻跌進了維修坑中。另外的人見同伴吃虧,自然就不敢貿然前進了。這時我打中了其中一個人,引他們走到了陷阱附近,使他們自己觸發了陷阱,困在地下那層,僅此而已。」鏡說道。「在他們嘗試清理那些雜物,再搜索過整間車廠之後,我們應該已經到達新的藏身點了。」

  「組織裡的其他人不會知道他們失敗了嗎?」周家朗提出了疑問。

  「會,但那也至少是一個小時之後,那時我們已走遠了。」鏡簡短的解釋著:「我們把出口和入口都堵死了,他們恐怕是以為我們會躲在天台之裡的地方吧。」

  這時小雪問道:「我們現在要到什麼地方去?」

  對,這是最重要的問題啊。

  「帶著這許多行裝,一定要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我所有的物資現在全部都放在背包裡,把背包弄得像一隻變種刺蝟。

  「有沒有看過《天龍八部》?」鏡忽然問道。

  眾人一呆,都沒想過他會提出這樣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我有看過。」「我都有看過。」我和周家朗不約而同的回答,我們中一的時候最愛看金庸小說。

  「天山童姥和虛竹是怎樣避開李秋水的?」

  印象中李秋水追殺負傷的童姥時,天山童姥指示虛竹進入了西夏皇宮的冰庫,因為西夏皇宮本來是李秋水的巢穴,他們躲了進去後,李秋水找遍了天涯海角也找不到他們。

  「愈危險的地方……愈安全?」周家朗語帶疑惑。

  鏡點點頭:「沒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那些他們最初懷疑我們會躲藏的地方,早就搜過了的,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四人會回到那些地方……所以我們現在就要回到我的研究室住上一段日子了。」

  什麼研究室……我們都傻眼了。

  「為了方便我的觀察工作,組織讓我住在他們設於香港的其中一個地下研究室,平日可以當作自己的家,週末則可以做少量研究工作。」

  這是什麼私人組織……在香港有地下研究室,剛才聽到「其中一個」,那表示地下研究室的數量還不只一個!這樣的組織,真可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啊……

  「卡瑞里亞當然知道我平日住在那裡……地下研究室就在格物中學附近,而且是一個設備充足的地方,所以他一開始搜捕我們的時候,一定首先考慮那裡。」鏡看來非常清楚卡瑞里亞的想法。「但如今所有的消息都指我們匿藏在觀塘九龍灣一帶,他們絕對不會想到我們會回到研究室。」

  原來如此,他這樣的思維都可以去打游擊戰了……

  「而且,我們的第一步行動,也要從那裡開始。」我們沿著到這裡來的路,踏上回到綠燈山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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