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異端者》第八章 (12/10/2014修訂)


  雖說回去格物中學的路只是一條直路,但現在跟那天不同,我們徒步走到觀塘的時候是沒有陽光的黑夜,但現在卻是萬里無雲,直射而下的陽光使我們汗流浹背。

  「你們之中有人會駕車嗎?」鏡忽然問道。

  三個中學生互相對望,說不出話來──我們都未成年,以常理來說是不懂得駕車的。

  所以我們都滿懷希望的望向了鏡,天才少年科學家應該會駕車吧。

  「你們望著我幹嘛,我就是不會才問你們啊。」他沒好氣的說。

  鴉雀無聲。

  最後我只有硬著頭皮說:「我說過我對巴士很有興趣,所以勉強可以說是略懂一二……」

  「很好,那就不用步行回去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只是想辦法得到一輛汽車。」

  這算什麼廢話,現在哪裡來的汽車!

  只見鏡在馬路旁截停了一輛的士,司機是一個臉容和藹可親的中年大叔,但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也是一個意識被操控了的人,只是按照組織的指令「正常工作」而已。

  ……那就抱歉了。

  「你們想要去什麼地……」他剛想轉過頭,嘴巴就已經被一隻手掩蓋,鼻子也被另一隻手緊緊捏住。


  我把他焗暈後自己坐上了駕駛座,小雪他們則坐在後面。昏過去的司機也被我放在周家朗他們的腳下,那麼若他醒了也會立即被周家朗他們制住。

  真的很抱歉。我暗自說了一句,「這是迫不得已。」

  我輕輕踏上油門,的士已開始向前移動……

  「等等,我還未準備好。」我連忙把車剎停,車上眾人都幾乎被拋出了座位。

  我深深吸了口氣,平常看著其他人駕車如臂使指,不料現在自己坐在駕駛座上卻是手足無措。

  理論上的駕駛技術我是粗略懂得,但在一輛真的汽車中實行起來,根本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幸好從觀塘往格物中學附近,只需要通過觀塘道,基本上也只是一條直路,不用切線也不用怎樣轉彎。我沿著慢線以大約時速四十公里慢駛,總算是有驚無險。

  「就在這裡停下來吧,即使他醒過來後報警,相信也懷疑不到我們頭上。」鏡說這一句的時候看著仍然昏迷不醒的司機。

  周家朗卻一臉擔心:「他會不會也有那個什麼傳送器,已經把我們的行蹤傳送給卡瑞里亞了?」

  「不會,我看他沒有被裝上腦電波傳送裝置。」鏡淡淡的說:「況且組織才不會慷慨得為所有人都配上一個這麼昂貴的裝置。」

  我踩下剎車,亮起了壞車燈,再把司機放回駕駛座。從車外看來,就像是的士司機因壞車泊在路邊,等待拖車時睡著了,一點也沒有異常之處。

  下車後,鏡帶著我們緩緩走往數棟殘舊的房屋。

  我認得這裡,這不就是我每天上學的必經之路嗎?

  佳樂邨,不會錯的。

  這個歷史悠久的屋邨曾以「品質上佳,快樂居所」為宣傳口號,吸引了大量住客,可惜隨著時間流逝,屋邨的管理質素每況愈下,與「佳」、「樂」二字已拉不上關係,很多住客也搬走了……

  其實我們又何嘗不是一個住客,只是這個世界不容許我們搬走。

  話說回來,現在這條路通往的是……綠燈山,一切的起點。

  林超傑被掛在樹上、做法事、同心圓……現在還有地下研究室。

  怎麼看來什麼都能跟綠燈山扯上關係,難道林超傑的事情與鏡也是有關的?

  沒過多久,我們已到了山頂。我和小雪對望一眼,那天在這裡,怎會想到事態的發展會是這樣。

  不,應該說,怎會知道這裡有一個地下研究室。

  只見鏡在草叢中不斷摸索:「太久沒有回來,草都長密了……研究室的入口有一個鐵環……」

  鐵環!

  我猛地想起做法事那天,躲在草叢中的時候,碰到一個不論我怎麼用力拉都拉不動的鐵環,但我那時卻沒有細想這個鐵環是幹什麼用的。

  原來那是研究室的入口。

  「找到了!」身後傳來周家朗的叫聲。

  回頭一望,只見鐵環就在那裡,依然深篏地上。

  實在想像不到,這個入口是怎麼打開的,我不相信這麼小的一個鐵環,要四個人一起把它拉開。

  鏡蹲了下來,把手貼在鐵環的地上。

  沒錯,那是「地上」,不是「泥土上」,因為圍繞著那個鐵環四周的,是一塊面積為大約一平方米的鐵板。

  忽然只覺腳下一沉,我們踏著的地面正在下降。

  鏡看到了我充滿疑惑的表情,非常冷靜的解釋道:「這是一個非常可信的保安裝置,只有用我的掌紋,才可以把入口的開關打開。」

  「那鐵環是……?」

  「那是裝飾,純粹是用作標記的。當然,這標記設計成環狀,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在開關壞掉時,可以憑外力把入口打開。」

  ……好吧,我無話可說,但我想不到有什麼外力可以把這個鐵環拉開。

  眼前已看不見綠燈山的草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看來與綠燈山極不相符的空間──全白的牆壁和傢俱,有一種一塵不染的感覺。

  向上一望,那蔚藍的天空已經看不見了,變成了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

  「你……你說,你就是住在這兒?」我猜我現在的樣子必須用瞠目結舌來形容。

  這個所謂地下研究室,其實是一個地下豪宅單位吧……只見所有設備都是以簡約為主,最顯眼的是一個極闊螢幕,也不知道是電腦還是電視。那些光管的開關看來是用人體感應的,我留意到剛才我們一走近牆壁,光管就自動亮了起來。一旁還放著一個奇怪的儀器,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沒錯。」這一句的語氣跟平常一句「今天天氣很好」沒有分別,彷彿是在說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

  小雪興致勃勃的望向四周:「我還以為這裡會有一大堆工具和研究機器什麼的……你看,這些房間都是空的。」的確,一整列房間都是空蕩蕩的,看來這裡本來不要設計給一個人在這裡居住,而是讓一個團隊在這裡進行研究工作。

  「組織給我的工作主要是觀察,加上作出分析,並不需要太多的儀器,平日這裡除了我之外,也沒有其他研究人員。所有不必要的東西,我都已經讓人運回組織的本部去了。」

  周家朗正把背包中的乾糧拿出來,這時看到地上的食物,我才發現自己家中帶來的食物看來很多,但若要維持四個人的生活,最多只可以維持三個星期。

  不過這裡應該也有食物吧,那就不只這麼短的時間了……我一邊想著一邊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的門。

  幾乎過了一分鐘我才反應過來──冰箱內除了三罐飲品外,可以說是空無一物。

  我不禁大叫:「不會吧,你家中就沒有一點糧食儲備嗎?」

  周家朗聽到了也誇張的叫道:「怎會這樣!」

  「呃……因為我平日對食物的要求比較隨便,所以晚上只是間中吃杯麵的,不過大部份時間還是不吃晚餐。」鏡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像是「沒所謂」的神情。

  食物的問題,暫時不算迫切……但我們來到這裡可不是度假的,鏡說過,這裡除了是一個較安全的藏身點,我們的第一步行動也要從這裡開始。

  「請問,」來到這裡之後,我們過於專注於這個研究室的環境,卻把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什麼?」

  「休息。」鏡毫不猶豫的說:「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們要回學校去。」

  「回學校去?」我不禁問道。「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我可沒有忘記那天從學校逃出來是如何驚心動魄,現在再進去的話,根本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事情。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鏡坐在電腦前,專注的看著螢幕上一個像是香港地圖般的圖像,地圖上有一些發光的小圓點。「組織的計劃從格物中學開始,我們的行動也就從格物中學開始。」

  但……回去幹什麼?總不能漫無目的的瞎闖吧?

  「從我得到的檔案中,可以知道每一區都有數個電磁波發射器。九龍城的其中一台發射器,如果沒猜錯的話,就是在格物中學之中,一開始控制學校的老師學生,到後來,加強訊號的強度,以影響更大的範圍。」他指向其中一個圓點。「如果我們能夠破壞一定數量的發射器,那麼以這個計劃消耗經費的程度,組織一時之間想要繼續建造他們的新世界,大概就變成了不可能的事。」

  鏡看見我們都默不作聲,便又冷冷的補充了一句:「如果害怕的話也無妨,我也不勉強你們,反正這件事本來與你們無關。」

  「別傻了,我們三個人之間早就達成了共識──現實已不容許我們逃避了。」小雪說道,「或許我們最重視的事物都有所不同,但如果由得卡瑞里亞的計劃進行下去,我們都會失去我們心中最珍貴的東西。」

  沒錯,若身為異端者的我們不阻止卡瑞里亞的計劃,便只有眼睜睜看著我們喜歡的世界扭曲,最後變得徹底陌生。

  我也說道:「而且多虧了你,我們才能從那密室中逃出來。從那天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你應該相信我們才對。」

  忽然鏡的眼睛裡像是泛起了淚光,但下一秒他又恢復了那平淡的表情說:「很好。」

  我剛剛一定是有幻覺了。

  「過去幾天辛苦了,這裡稍為舒服一點,你們就聽我說,先去休息吧。」

  此話一出,小雪和周家朗已迫不及待的在研究室裡到處亂逛。

  鏡繼續全神貫注的看著電腦螢幕,這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對了。你已知道那發射器的位置了嗎?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暫時排除了所有課室,較大可能的是在禮堂附近的主機房……但坦白說,我不知道。」

  「喔……」我點點頭。

  他暫停手上的工作,望了過來:「很失望吧?」

  我搖搖頭。

  「你又不是無所不能的超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難道……你不會怪我未有十足把握便行動,會使你們陷入危險嗎?」

  我想了一想,但我的確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

  「我相信你。」我說道,「我們都相信你,因為你曾已經救過我們兩次了。而且我剛剛都說了,我們是朋友,要互相信任,在你相信我的同時,我也絕對相信你。」

  我望向另一邊仍在到處走的小雪和周家朗,「如果他們不相信你,現在不會有這種心情……所以你這種擔心絕對是不必要的。」

  鏡嘆了一口氣:「你有一日會覺得信錯我……」

  他在說什麼?

  只聽他又說:「好吧,我會盡量想出一個相對周全的計劃,把失敗的風險降到最低……但也只是盡量而已。」

  計劃?作戰計劃之類?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如果你要制定什麼計劃的話,我有一個請求。」

  「說。」

  「學校裡的異端者裡,應該有一個人,那個人對我而言十分重要。」

  「你想救人?」

  「沒錯。」

********

  這是一個只有微弱光線的房間。

  一個紫袍人在房間裡看著監視器傳來的畫面。

  「看來異端者也有兩種呢……有趣有趣。」

  只見在螢幕的左上方中,兩批人互相對峙。一群人背對著牆壁,呈一字型排開,神情嚴肅;另一群人目光呆滯,散開成一個半圓,包圍著一字排開的人群,似乎尚未有任何行動。

  再看左下方的十多個畫面,都是課室中上課的情形,一個老師木然的在讀著課本上的內容,學生也端坐在坐位上,
目不轉睛的看著黑板,只有部份學生不時慌張的向四周觀望,然後又像其他同學般望著黑板。

  「雖然異端者之中出現了預期之中的反抗行為,規模卻比想像中少……大部份異端者竟然表現出恐懼和順從,這還真是令人意外,但這也是好事,畢竟距離進行下一階段的時間也不多了,這樣就容易處理得多。格物中學作為先行實驗社群之一,這些現象應該稍後會在整個社會中出現吧……怎麼?」

  紫袍人的自言自語在驚愕呃然而止,因為他看到螢幕上所有監視格物中學的畫面都成了漆黑一片。

  格物中學內,三個少年拔掉了學校的總電源。

  「這應該就可以了吧?」周家朗拿著剛被他扯出來的插座。

  鏡悄聲說道:「還不行,發射器不是倚賴外來電力的,組織早應該已考慮過停電的問題了。」

  「你怎麼知道?」

  「如果發射器已停止運作,被控制的人也會停止活動,畢竟回復自我意識需要很長的時間。但你看,外面那些人根本沒有停下來。」鏡指向隔壁,吵鬧的人聲源源不絕的傳過來。

  林詠雪歪著頭說:「雖然這樣拔掉電源不能截斷發射器對人的控制,但停電總會使學校陷入混亂吧,這樣我們要行動就更方便了。」

  「沒錯,而且這樣一來,應該也使學校裡的閉路電視無法運作了,那就表示,我們被發現的機會很低。」

  「陳子昊不是說要救人嗎?情況這麼亂,他怎麼救人?」周家朗問道。

  鏡沉著的說:「我們今天的重點不是救人,所以現在還要先找出那個發射器的位置才行。」

  「不,我不認同。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先離開這個電機房,否則他們一進來查看,立刻就會發現我們。」林詠雪焦急的望向電機房的門,彷彿隨時會有人破門而入一樣。

  「距離有人來到這裡的時間,最少還有八十二秒左右。」鏡看了一看手錶。

  三個人先往門外一看,確定沒有巡邏的校工後便全部走了出來。

  鏡又看了一看手錶:「現在距離跟昊集合的時間,還有六百九十八秒,我們的動作要加快一點才行。」

  「這種什麼都要計時的行動太刺激了,我習慣不來。」周家朗抱怨著說。

  「我們在這間學校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能停留太久,因此必須在約定的時間會合,然後迅速離開。」

  正自說著,他們已跑上了一樓。

  一樓是校務處、教員室,以及禮堂,基本上都是室內的地方,因為停電的關係,已經昏暗得很。

  鏡在樓梯的出口處攔著另外兩人:「我們的時間實在有限,與其每個地方去一去,倒不如找出最有可能藏有發射器的地方。」

  說罷,他不再理會林詠雪和周家朗,自言自語起來:「那天紫袍人要待全校的人都進入禮堂才啟動發射器,可見那時電磁波的強度不足以覆蓋整個學校的範圍,加上那天他是以早會嘉賓的身份前來,能踏足的地方只有地下和一樓。既然如此,發射器必然在禮堂附近。」

  「我猜,是放在禮堂後台吧?」林詠雪以不肯定的語氣說道,「若果要以最有效的方法控制禮堂裡的人,把發射器放在禮堂後台的機會是最大的。」

  然而,鏡對林詠雪的猜測毫不理會:「雖然現在電磁波的強度一定已大幅增強,以便與同區的其他發射器共同運作,但除了一開始那發強勁的電磁波是用作使人類的自我意識陷入空白狀態,之後用作發號施令及指揮秩序的信號,由於再沒有自我意識的抗衡,又要節省成本,強度就比第一發電磁波弱。因此,相信發射器仍是要放在一個能令大多數人構成最大影響的地方,禮堂這邊幾乎處於全校的中心點,確實是一個好地方。」

  「如果我的估計是正確的,這麼精密的機器如無必要,組織不會刻意作長距離的搬動,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壞。因此,發射器必然就在這一層。但是在這一層的什麼地方呢?這麼重要的東西,一定不會放在人流太多的地方,但也不會放著它不管,一定有人看守,因此可以肯定,在全校配合的情況下,發射器已不在原來的地方。」

  鏡的眼睛開始飛快的掃瞄著一樓的每個角落。

  「教員室,一切看起來正常,何況以我們學校少得可憐的老師,在上課時間,教員室會處於接近真空的狀態,所以不可能;禮堂,雖然放在後台很合理,但太容易被學生無意中闖入,發射器意外受損的機率很高,所以也不可能;訓導處……訓導處!」

  只見訓導主任劉葉鳴在訓導處外,漫無目的地來回踱步,但一有人靠近,他便會叫來者離開。

  「葉主任、楊主任,請向我報告最新情況,並盡力維持秩序。」他拿出對講機說。

  「這倒是說得過去……按道理說,若學校發生停電,他沒有必要這樣待在訓導處門外,除非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裡面,是組織要他看守的。而且自從大部份的學生被控制以後,基本上也沒有人會犯上校規,反正那些學生都要執行『學生』這個身份的指令……所以把電磁波發射器放在裡面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很好。他作出了決定,轉過頭對林詠雪和周家朗說:「目標鎖定,訓導處。」

  三個人各自戴上了護目鏡和口罩。

  周家朗從褲袋中掏出三個橙色的半球體:「每人一個對吧?」

  「點火之後就扔出去,盡量散落在不同的方位。」

  鏡拿出打火機點燃了半球體上的紙。

  三個橙色的物體也脫手而出,在半空中已開始冒出淡黃色的煙霧。

  一秒之後,濃煙分別從校務處、教員室及禮堂門外散出,沒多久就使整個一樓的範圍都被黃煙籠罩。

  「嗚……咳咳咳!」

  不論是校務處內的職員還是訓導處門外的劉葉鳴,都被濃煙嗆得連連咳嗽,眼中之開始滲出淚水。

  黃煙之中,劉葉鳴只見到一個黑影接近,還未看清對方的臉孔,腦後一痛,已經被打得失去意識,昏倒在地。

  「你這老頭平常總是不讓我睡覺,今天有事在身,就先不跟你算賬。」周家朗在訓導主任身上踩上兩腳。

  訓導處內,由於門一直是關上的,黃煙只能從門縫滲入,除了因停電而變得光線不足之外,能見度還是遠較外面為高。

  除了三張桌子外,最引人注目還有一個暗綠色的物體,白色的燈光正依著一定的頻率閃動。

  「這東西看來怪怪的。」小雪望著暗綠色物體的外形,「這不規則的形狀到底是怎麼搞的?而且,外表上竟是一個接合的駁口也沒有,這要怎麼拆掉?」

  「砰!」周家朗一拳打在暗綠色物體上,卻發出了一聲哀號:「嗚……這是什麼物料……不像是金屬,但卻像金屬一樣堅硬!」

  鏡沒有回答,默默抽出了一把接近透明的短刀。

  只見他右手一揮。

  看不見刀光,也聽不見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音,白色燈光已驟然熄滅──本來正在發光的東西已一分為二。

  「格物中學的電磁波發射器……失去訊號……!」

  坐在螢幕前的紫袍人,不敢相信的對著電話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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