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異端者》第十四章


  我注視著被裹在紅光裡的鏡,他現在已幾乎要消失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太不科學了啊!

  我再一次把手伸向鏡,卻仍然被擋在那片紅色的屏障之外。

  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與鏡對峙的卡瑞里亞同樣也是變成了半透明的狀態,反倒是包住他們的紅光漸漸凝聚成了一個清晰的巨大球體。

  「為什麼……」我把左手也按到了紅色球體的表面上。

  突然,我聽到了聲音。

  「沒用的,不用白費多餘的氣力了。」

  說話的是鏡!

  但他在哪裡?眼前已沒有了他的身影,連卡瑞里亞都已經消失了。

  「我已經失去了形體,如今只能存在於意識的空間裡。」

  這次我發現了,聲音是直接在腦海裡響起的,就像上一次我聽到林超傑的聲音時一樣。

  「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你說你沒有了形體?發生了什麼事?」我在心裡默唸,這是上一次我與林超傑溝通的方式,當時林超傑身體的主導權在意擬意識手上,他真正的意識應該也等於「失去了形體」才對。

  果然,鏡的聲音立即作出了回應:「這件事說起來比較複雜,但時間沒剩下多少了,你現在聽好,不明白也不要緊……」

  「怎麼說沒有時間了?」我一聽他的第一句就不禁把問題脫口而出了。

  「別插嘴,聽就行了。」

  他的語速很快,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我也只有馬上閉嘴。

  「我本來就知道要破壞那個主機不會那麼順利,卡瑞里亞早在我未離開MIND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設計了這麼一把強電荷粒子刀,當然也知道這把刀是利用極強的靜電荷,切斷分子間的化學鍵。而當我們破壞了第一個發射器的時候,他當然也會推想到只有這把刀,才可以切開那種製成發射器外殼的特殊物料。」

  四周的景象幻化成了一個藍色的空間,粒子刀的設計圖清楚的顯現在眼前。一行細小的文字出現在刀身旁,詳細的列出了運作的原理和製成刀身的物質。

  「所以只要佈置一個電磁場作出干擾,粒子刀就變回了一把普通不過的小刀。所以我讓你們去主機那裡,我則直接來到這裡,也就是『啟示錄』的所在。得到那些資料之後,只要掌控了這台超級電腦,MIND的所有計劃都將會無法進行下去,這就是斬除根的方法了。」

  強電荷粒子刀的設計圖摺了起來,轉為「世界重建計劃」的實行簡介。一幅樹形圖顯示,整個計劃的所有主要部份都與「啟示錄」有緊密相連。

  「但我卻沒想到,『啟示錄』不只是一台能夠模擬人類思考模式的超級電腦,還擁有自己的意識──事實上,卡瑞里亞的形體也只是他的意識載體之一。我不但搶奪不到控制權,還幾乎被『啟示錄』吞噬了我的意識,就跟它對其他MIND的成員所做的一樣,最後我只好孤注一擲,讓自己的一切意識都順著『啟示錄』的吸收進入它的中樞系統之中。」
                                                                 
  突然我又回到了原來的環境之中,只是鏡和卡瑞里亞卻清晰可見。只見他們說了幾句話,隨即進入了一個紅色的光球之中。

  是在我到這裡之前發生的事情!

  「最後我的肉體與意識同化,被「啟示錄」吞噬。但同時過於龐大的資訊量也超出了『啟示錄』的負荷,使它因故障而陷入沉默,我這才得以跟你說話。」他作出了總結,「相信這也是你能夠與與林超傑溝通的原因──沒有軀體的束縛之下,我僅存的意識得以擴張,並連接其他人的意識。碰巧你的腦電波非常強烈,我沒花上多少時間就連接到了,這或許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你的想法曾經在我的腦海內直接迴響。」。

  我發現鏡所說的話中完全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等等,那不是重點。你怎麼辦?我又要怎麼辦?」

  現在最迫切的事情,是要想辦法跟他離開這裡……
                                                                  
  「說到這個啊……」鏡過了一會才說道:「看來『啟示錄』的開發者已預先寫下了一個程式,在這台超級電腦的意識受到入侵的時候,整個系統就會倒數自爆。」

  「鏡……!」這麼說的話,連他的意識都會灰飛煙滅。

  彷彿要證實這句話,那個控制台上的螢幕自動亮起了,顯示出一個倒數計時器。

  我衝了過去,嘗試輸入一個停止的指令,但顯示屏上隨即出現了一行英文字。

  KEYBOARD LOCKED.



  整個系統已經上鎖了!

  「可惡……」我氣得一拳打在鍵盤上。

  「不要緊的,世界重建的計劃已經被我們成功阻止了,總得付出什麼代價才說得過去。」鏡的語氣平靜得有點可怕。「反正我的形體已經永久失去,不可能復原的了。」

  我慌亂的說道:「別說這些……應該有辦法的……」

  「如果有什麼辦法的話,現在與系統連接的我應該會知道,可惜事實永遠都不完美。」鏡的聲音繼續響起。「快離開這裡吧,他們在等著你,而且這裡很快就會自爆了。」

  計時器上還剩下四分四十七秒……

  我不禁流下了一滴眼淚。

  「別這樣,不要露出這種表情……」鏡的語氣溫和起來,像是在安慰我般說,「你不是希望能夠一切回復之前的正常生活嗎?你本來就不認識我,我本來在你的生活中就不存在──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把生活還原啊。」

  「但是……」淚水彷如缺堤般不斷湧出。

  怎能由得他在這裡跟「啟示錄」一起自爆!

  還剩下兩分二十三秒……

  「曾作為孤兒的我,本就是因為科學才得以被組織收留並生存下來,現在也因為科學而跟這個組織一起消失在世上,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結局了。」他繼續平靜的說道,「我幾乎幫組織毀滅了這個世界的未來,現今能夠挽回這一切,已經很值得高興了。」

  還剩下五十八秒……

  「沒時間了,快走!」

  兩隻機械臂忽然從地上伸出,把我拉到升降機裡。

  我雖然使勁掙扎,卻依然沒有反抗的餘地,只有眼睜睜的看著升降機的門關上。

  「我很慶幸自己能夠認識到你……多謝你使我更了解這個世界,原來希望……仍然是存在的啊。」升降機開始急墜之前他這麼說,「回去綠燈山後,記得幫我收拾一下,我的所有東西就留給你了,好兄弟。」

  兄弟。

  我對你而言真的有「兄弟」那麼重要嗎……

  那些紛亂的電纜再次出現在我眼前,不同的是紅色的燈光現在不停閃爍。

  ……是爆炸的前奏嗎?

  然後我又回到了最底層,也就是地面。

  就在我踏出升降機的一刻,整座高塔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不……!

  頂層首先噴出了橙色的火焰,外牆從內爆開,碎屑化作了微弱的火星飄落。

  轟!

  升降機的軌道也發生了爆炸,彷如一隻從火海中衝出的巨龍,向地上撲去,吞噬擋住去路的所有障礙物。

  底層也爆炸了。

  轉眼間我剛才位處的地方已化作了一片燃燒中的熊熊火海。

  「這裡很快就撐不住了,我們快走!」我回到張日晴他們身邊的時候,整個地下宮殿都已經在搖晃震動。

  周家朗望向我的背後:「鏡在哪裡?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

  「呃……」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卻又說不出「他已經死了」這句話。

  忽然身後一個人說道:「你們說的那個人,已經不會回來了。」

  「什麼!」我立刻回過頭來,卻發現說話的是林超傑。

  他醒來了,而且已經回復正常了。

  「他犧牲了自己,連接了本來無法干預的『啟示錄』的中樞系統,並引發這裡的自爆……我感應到了。」

  眾人都沉默不語。

  鏡一直在我們之中都是一個領導的角色,幾乎所有事情都要依賴他。現在他已經離去的事實,一時間要接受也不是容易的事。

  我則是驚奇的看著林超傑,畢竟他醒來後的表現與我想像中的出入太大。

  那些被控制的人,醒來之後應該什麼都不知道才對──那些電視劇不都是這樣說的嗎?

  現在林超傑卻對過往發生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林超傑看著我說,「再不離開這裡的話,我們就會給活埋了。」

  ……他仍然能夠看穿我的思想?

  「也許時間不是太合適,不過……」我往他的手一握,「歡迎你回來,伙計。」

  林超傑向我一笑,隨即擔憂的望向昏迷不醒的小雪,她躺在地上,仍然沒有甦醒的跡象。

  他正要上前,周家朗已搶先一步把小雪背起。

  「好,那我們快逃!」

  林超傑一愣,向我問道:「周家朗跟妹妹是……?」

  「他們現在走在一起了。」我不動聲息的說,「你別管,反正我就不管了。」

  何諾賢也背起了王景希,從我們來這裡的原路回去。

  「慢著,你們怎麼走那邊?」林超傑急忙喝道,「這邊才對啊。」

  周家朗說道:「我們是從這條路來的,當然是從這條路回去。」

  我和林超傑都是無語。

  「現在我們要盡快回到地面上才安全,那當然是走最短的一條路……」我無力的說道,「以那條路的長度,我們還走不到一半就被掉下來的石塊壓死了。」

  「噢,原來如此。」周家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拜託,你不是有地圖嗎?」我瞪了他一眼,「你就不會看一看?」

  何諾賢這時插嘴道:「這麼複雜的地圖,有誰會看?」

  正說著,一聲巨響從我們身旁發出,那個金字塔狀的主機化作了一堆焚燒中的殘骸。

  「反正走這邊是最快的路了,動作快一點!」林超傑催促著說。

  我捉住了張日晴的手,說道:「我們回去吧。」

  她點點頭。

  我們這就要回去了……那個平凡的世界。即使如此,還是有一些事情改變之後就回不了頭。

  前面是一條直路,但盡頭卻被一扇門封住了。

  門上寫著四個大字:六號閘門,還亮起了LOCKED的紅燈。

  林超傑二話不說的走上前把拇指往門旁邊的一個偵測器上一按,紅燈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寫上UNLOCKED的綠燈。

  閘門徐徐的打開了。

  眼前是一個狹小的空間,有著四條扶手和銀色的地板。

  「奇怪,地圖上指這裡是通往地面的,那應該有一條樓梯才對……」我重新往地圖上看一次,的確是這樣沒錯,但這裡就是沒有任何像是樓梯的物體。

  我們七個人都擠進去後,林超傑往牆壁上一按,鐵製的閘門嗖的一聲關上了。

  「怎麼……」

  「要上地面去,不一定要行樓梯的啊。」

  ……又是升降機。

  儘管不是同一台升降機,但向上移動的速度都是一樣的快,我感到從下而上的強烈推力。

  雖然乘搭升降機的確比走樓梯快得多,特別是這裡的升降機,速度至少是步行的十倍,但我始終比較喜歡一步一步的踏上樓梯。

  就是因為升降機的速度太快的關係,我不喜歡待在升降機裡。

  當你走上一級一級的樓梯,途中看見什麼特別的事物,可以停下來駐足細看;走到一半發現遺漏了什麼東西,可以回過頭去找。

  但若身在升降機之中,就彷彿被困在一個密封的空間之中,想停下來卻停不下來,想回去也回不去……

  正正就像當我被機械臂按住雙手,強行推進升降機中,到了底層後看著「啟示錄」的頂層爆炸的時候,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想到這裡,我不禁握緊了拳頭。

  就在這時,我們已經離開了地底,回到了街道上。

  準確地說,是在街道上的一個電話亭中──這台升降機在地面的部份被裝成一個殘舊的電話亭了。

  七個人擠在一個電話亭中是一種多麼噁心的感覺……所以當門打開,我們能夠踏出去的一剎間,心裡真的充滿了莫名的感動,就只差沒有撲到地上叫「大地我愛你」了。

  「這裡是……」小雪悠悠醒轉,茫然的說道:「……什麼地方?」

  ……醒來得真是時候。

  我往四周一看,只見我們身在郊外,附近並沒有建築物。

  但剛才我們是從一個舊款的市區電話亭走出來的,這樣一個電話亭在這樣的荒山野嶺中真的很礙眼。

  再往遠處一望,上山的路上有一個路牌隱約寫著「往將軍澳華人永遠墳場」。

  原來如此。

  地底宮殿既然位於海底,出口位於將軍澳這個近海的地方也很合理。

  「這裡應該是將軍澳的郊區……」我瞇起眼睛繼續望向遠處,終於找到一條看來是路的東西。

  「從這裡要回到市區,應該要走一段時間。」林超傑接口道。「趁天色未黑,我們的動作要快一點。」

  經過這一番折騰,已經是傍晚的時份。

  我們沿著車路回到市區後,決定各自回到自己家中。但王景希的傷勢較重,至今仍是處於昏迷之中,最後由何諾賢帶他到醫院接受治療。

  我也不知道何諾賢最後是用什麼藉口解釋那種程度的傷勢,但竟然給他蒙混過去了。

  「你們……之後打算怎麼辦?」我對小雪和林超傑問道。

  林萬煊已經死了,這對只和父親相依為命的林超傑來說,不可能沒有影響。

  林超傑想了一會兒才說:「本來父親就很少在家,我們的關係也很疏離,相信生活還是像以前那麼過吧。」

  「我回去跟媽媽一起住,應該沒問題。」小雪道,「不過我要想一個理由跟媽媽解釋,畢竟之後她也不會再看見爸爸了。」

  「那個……如果你遇上什麼難題,我一定會幫忙的!」周家朗忽然說道。

  小雪白了他一眼:「你說過的話要算數喔。」

  目送了兩人離開後,林超傑終於忍不住向我嚷了起來:「怎麼可能!我的妹妹怎會喜歡這個連線粒體單細胞生物都不如的白痴啊!」

  「算了吧,所謂青菜蘿蔔各有所愛,而且你真的有那麼介意嗎?我記得你中一的時候跟周家朗經常混在一起的啊。」我笑道。

  「但那傢伙真的是個白痴……」林超傑抱著頭,一副無奈的樣子,「你應該記得,我們用了整整兩個學期跟他補習……結果他留班了。」

  「那段日子……真令人懷念。」我想起了三個人仍是一起上課的時候。「但他也已經改變了很多。」

  感覺不一樣了。

  學校裡學到的道理可以很多,但卻不及切身的經歷那樣能使一個人成長。

  至少他已經沒有再逃避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雖然很大程度是因為小雪的緣故。

  「先不談那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們已經……」林超傑忽然一臉奸狡的看著我和張日晴。「嘿嘿。」

  「沒有這回事!」我們不約而同的說道。

  「這是什麼同步率……」林超傑笑了一聲,「況且你們的手都已經出賣你們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拖著張日晴的手,連忙反射性的把手鬆開。

  「多此一舉。」林超傑恥笑道。

  張日晴則一直微笑不語。

  「喂,你怎麼不說話……說話啊……」我幾乎無力招架。

  「哈哈。」她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我覺得這樣很好喔。」

  「很好?什麼很好?」

  「很好就是很好囉。」

  「我不明白……」

  「不明白也沒關係啦!」她說完就離開了。

  留下我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

  林超傑仍是竊笑道:「看你這種遲純的程度,你真的是陳子昊嗎?」

  兩個小時後。

  綠燈山的研究室內。

  「我今晚就留在這裡,沒關係吧?」

  「嗯。」我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腦的顯示屏,「反正我們都已在這裡待了一段日子,再多一天也沒什麼分別。」

  這台電腦內都是鏡的觀察報告,以及一些他在MIND工作時的研究資料。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文字檔。

  這是……?

  「很久沒有看過電視了,被他們困在自己的身體裡又什麼都不能做,真是悶得發慌啊……」林超傑走近電視機,「政府會怎麼解釋這次發生的事呢?……奇怪,這裡沒有遙控嗎?」

  彷彿就像聽到他說話似的,電視機自動開啟了。

  「怎會這樣!」林超傑嚇得跳了起來,「這該不會是聲控的吧?」

  我見狀不禁微微一笑,還記得我第一次來到這裡也是一樣的反應。

  「即將播映的是──當年今日之歲月留聲。」

  ……什麼來的!不是應該播晚間新聞的嗎!?

  「現在是幾點了?」林超傑呆滯的看著電視螢幕。

  我看了看電腦的時鐘,然後又查看了研究室的原子鐘,以確保沒有錯誤:「晚上九時三十二分,這個時間應該是新聞時間啊……」

  接下來我們轉去了廿四小時新聞台,但看到的卻是空白的畫面。

  「看起來……」他沉吟著說。

  我幫他把話說完:「是有人刻意想把事情淡化了。」

  與其說是電視台在背後做的好事,由政府暗地裡隱瞞一切的可能性更高。

  畢竟政府一直對MIND的計劃知情,只是在整個過程中也沒有露臉……真是猜不透啊。

  他們在整件事情中的低調,到底是被MIND所脅迫,還是政府也希望能統一人類的意識?

  這些疑團背後的真相,大概永遠也只能由得我們猜想……

  我把注意力放回電腦上,那個由鏡留下的文字檔。

  整個檔案至少有二千字,內容都是鏡對破壞計劃的懷疑,應該是在他脫離MIND之前寫下的。

  如果這個「世界重建計劃」的確能夠讓人類的文明免於滅亡,那麼我們又是否應該阻止?

  「我相信,他已經找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林超傑忽然站到了我的身旁。

  我點頭道:「嗯,否則我們也不會遇上他,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人類本身是一種矛盾的生物,我們的存在也使世界中充滿了矛盾。但也正因如此,未來也有無數的變化,可以往不同的方向發展。

  如果人的意識被統一,未來的一切也早已策劃好,每個人只是根據不變的劇本而行,那麼我們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人不是神,人性使人永遠也不會達至完美,也不能預知即將發生的事情,所以才會遇上各種分歧,然後在作出選擇的過程中成長。

  由「啟示錄」所構想的未來,只是強制在每個人身上套上一個固定模子,把原有的意識遏制──看似穩定,卻是一個不真實的未來。

  縱使MIND的計劃以失敗告終之後,未來又變回了未知之數,但每個人的未來,都會由自己決定,也只可以由自己去決定。

  即使我們自己選擇的路,未必就是正確的路……但只要希望一直存在,我們就可以找到未來。

  沒有人會願意被限制自己的命運,即使真的發生那樣的事情……

  也一定會有人拒絕接受。

  如今生活回歸平淡,我們的身份又變回了平凡大眾的一份子,不用再以異端者的身份逃亡。

  但是,即使沒有一群被稱為「異端者」的人,只要是在正常的世界裡……就沒有人的思想或意識會完全相同,每個人理想中的世界也不會完全一樣。

  這本來就是……一個異端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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